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っ 一個男同性戀的遺書(不知道你們看過沒,很感人)

這篇文章的作者應該已經離開瞭人世,今天無意中看到。他的網名叫"曾經滄海"是啊"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見雲"啊 。雖然現實生活中,人們不怎麼接受同性,但對於此情此景,你是否也為之感動呢?其實,一個人愛上誰,很多時候無法用道德標準來衡量。異性亦是如此!愛就愛瞭,沒有誰對誰錯。;

《1》

今天晚上,沒有星光,天是那麼的黑。我一個人在冰冷的屋子裡,完成著此生最後一樁心願:寫下我的幸福和痛苦。我馬上就要離開這個世界瞭,這一刻我別無所求,只想敞開心扉,說出我一直以來藏在心底的話。我不知道,我為什麼就天生和別人的感覺不一樣,為什麼對花樣少女毫不動心而一見到俊朗男士就心思萌動。這個差別註定瞭我一生悲劇的開始,也是將我逼向另一個世界的原因。爸爸,媽媽,我所有的親人,所有所有的朋友同事和善良的人們,如果我的遺書有幸被你們讀到,希望你們能夠理解我,如果你們還能給予我這個命運悲慘的人一些同情,我將感激不盡,並在彼岸的世界裡為你們祈禱祝福。

如果說有什麼遺憾,我最放心不下的只有三個人,老爸老媽和嘉誠。老媽腿不好,走路不能自由地屈伸,那是因為我造成的。老爸也已到瞭風燭殘年,頭髮掉的都快沒瞭。爸爸媽媽,一想起你們我就會淚流滿面,我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們。照理說一個黑髮人不該走在白髮人的前面,可是我這樣走掉對你們和我又何嘗不是一種解脫呢?你們的孩子將不用再在這個冷漠的人世間忍受艱難,你們也不用再為孩子的將來愁苦不安。還有嘉誠,我愛的你,沒有我,你在這個世界上會過一種什麼樣的生活?這時候你或許還在四處找我,或許沒有,其實都無所謂,我只願你能堅強地活著。你其實算是已死過一次瞭,能再回到這個世界不容易,要好好地活。

認識嘉誠是在大二。此前,我已經因為憋悶和失落偷偷混跡於各種"同志"酒吧。生活費的絕大部分都被我拿來換取與帥哥們的耳鬢廝磨和銷魂一刻。其實,我老早就覺得自己不對勁,但是沒有辦法。剛開始還想糾正自己的"愛好"—-試圖努力對女孩子們感興趣,但一切似乎都是那麼無濟於事。儘管內心始終在激烈地揪扯,但一入夜我依舊會抑制不住地逃出宿舍,恣意瘋狂。

“同志"吧是天堂也是地獄。簡單,直接,直奔主題的缺少感情投入的肉體快樂,讓我感到反感。人是感情動物,剝離瞭感情的濫交註定會讓人痛苦,何況我是個重情義的人。我不能再這樣放蕩下去瞭,最好是能找個我愛的"他”。巧的是,這時嘉誠出現瞭,那時他大四。

《2》

2000年9月學校的迎新晚會上,嘉誠深深吸引瞭我。他的嗓音略帶沙啞,有種異樣的穿透力,像錐子一樣刺得我的心尖一顫一顫的。我一下子喜歡上瞭舞臺上這個有著精緻五官和乾淨氣質的高年級男生。

為瞭接近嘉誠,我在當期校報上寫一篇讚美他的文章,文字有著觸目驚心的暗示寓意,誰也不會想到寫這樣文字的是一個男人,我用瞭一個女性化的筆名:嵐兒。

後來聽說有人故意向嘉誠提起嵐兒,認為文筆如此漂亮的女子一定有著玲瓏剔透的外表,他何不去試一試呢?他笑而不答,別人認為他傲氣。直到後來他聽說該文作者是一個秀氣的男生,竟然主動來找我瞭。

. 這正中下懷。幾句試探性的對白之後,他憂悒而靈透的眼睛熠熠閃光,“你是0還是1?”

“0”,我覺得沒什麼可以隱藏的瞭。“我更喜歡做1”,他有些喜不自禁。 我們一拍即合。能找到這樣一位志趣相投的BF,我簡直高興得要窒息瞭。

後來,我們毫無懸念地在校外租房同居瞭。那段日子天高雲淡,我們的生活幸福簡單。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在我們銷魂奪魄之後,嘉誠經常會抱著我,神色愀然地輕嘆一聲:“唉,不知道有沒有屬於我們的地久天長。”

我說,現在不就是地久天長嗎?他說不要把現在當作永遠,我們的困難多著呢,比方說如何向父母坦言,如何讓他們接受,以後的日子怎麼過,等等等等。沉默,長久的沉默。他投向窗外的目光像嚴霜過後的原野,空洞,蕭條。我說:“別想那麼多瞭,船到橋頭自然直。”

我主動退學瞭。我無法忍受同學們怪異的目光和背後的閒言碎語。月光綠酒吧的一個"哥哥"竟然找到瞭我的學校。面對我的拒絕,他氣急敗壞地和我打鬧,結果老師同學都知道瞭我是個Gay。我的生存境遇遭到瞭前所未有的挑戰。

一切都隱瞞不住瞭。2001年4月4日這一天,我向父母做瞭坦白。當然,我沒說出和嘉誠的事。母親把我望瞭又望,像是認不出她20歲的兒子。父親知道我不可能結婚生子後,臉色死一般難看。他在一根接一根地抽瞭4個小時的煙後嘆瞭口氣,說:“前世作孽呀!孩子,我知道你自己也沒有辦法,可是……“母親急得嚶嚶地哭,我突然發現她已兩鬢斑白瞭。第二天,老媽從菜市場買菜回來時,稀裡糊塗地就被一輛載人摩托把腿撞斷瞭。 一直把母親陪到出院,我才匆忙趕回我和嘉誠的小巢。跨進門我看到的是一個穿著暴露的女孩坐在我和嘉誠的席夢思床上。嘉誠縮在沙發裡。我進去後女孩的臉失瞭色,她沒想到會有個男人闖進來,而且滿臉慍色!一個充滿期待的曼妙春宵被我攪瞭局,那女子撇下一句"神經病"後悻悻而去。

我清晰地記得那晚是上弦月,月光很冷。風吹在我的臉上,有些涼。我感覺腦袋好像有些缺血,理不清思緒。嘉誠固然對我很重要,可是,可是如果他選擇瞭"正常"生活,我會自私地阻止他和別人在一起麼?我究竟該怎麼辦?

嘉誠給我的解釋是那是做給別人看的,為的是向同事和朋友證明他是個正常男人。原來,嘉誠的父母透過別人知道兒子和我這個Gay走得很近,堅決要求他斷絕和我的聯絡,並不由分說地給他介紹瞭一個女孩,要求在半年內舉辦婚事。我說:“那你去吧,如果你能幸福,我無怨無悔。“他說:“不,你還不瞭解我的心?—-我只喜歡你,我們不要分開。“那一刻,我的淚水打溼瞭他的衣襟。 於是,從2001年5月開始,我們頻繁地換地方,住得越來越偏僻,為瞭儘量減少和熟人打照面,也為瞭躲避別人的圍追堵截。我們既要防女人也要防男人。

2002年春天,原本平靜且還算幸福的日子似乎要結束瞭。嘉誠的行蹤再次詭秘。有時回來很晚,我追問時他總會有很多借口。我懷疑他變瞭心,氣得腦袋都要爆炸瞭。當初還和我海誓山盟呢,說什麼我是他的至愛!偽君子一個。可見這個時代什麼也靠不住,這個圈子本來就少有真心,同居只是為瞭取樂方便,沒有婚姻保障一切,雲雨無常。 為瞭探出事情真相,我開始跟蹤他。如果他真的變瞭心,我會徹底退出這個圈子。如果註定上天給不瞭我一個真愛,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我也只能作罷瞭。

3月24日這天晚上,在崇明路天橋十字路口,我終於揪著瞭狐貍的尾巴。我看到一個超量級胖子(行話稱這樣的"同志"為"熊”)從一輛烏光明亮的別克車裡出來,把嘉誠拉瞭進去。晚上他回來後,我再也忍不住瞭,執意要和他分手。他過來抱住我,問怎麼瞭,我用力推開他說:“把你的假惺惺留給那個熊吧!—-是不是跟他在一起更有感覺而且還有高檔車可以坐?” 嘉誠這才吞吞吐吐說他實在沒法,這個有黑社會背景的胖子死死糾纏他,並威脅他說如果不願意就取他一件肢體,所以嘉誠只有隱忍茍全。我傻瞭。 幾天之後,胖子又大搖大擺找上門來,說自己想嘉誠。看到他的熊樣,我騰地升起一股無名孽火,不容他尖聲細氣地說完就給瞭他一拳,換來的是我的會陰遭到致命一踢,我差點背過氣去。胖子還沒有打算放過我,對著我的褲襠又是一腳。這時,嘉誠再也看不過去瞭,順手抓過瞭桌上的水果刀. 結果,嘉誠失手傷人,被判瞭3年徒刑。

3年!我等瞭3年。老瞭許多。 3年後嘉誠出來。我們又起到瞭一起,感受著那種劫後重逢的快樂。可他的身體很壞,衣著邋遢,頭髮蓬亂,骨瘦如柴。看著他被折磨成這樣子,我的心痛得如針扎錐刺。

2005年5月,嘉誠的頭髮開始脫落,一把一把,嚇死人。到醫院去檢查,竟然發現是得瞭白血病,要活命的話只有進行骨髓移植。讓醫生給他移植我的骨髓,卻又偏偏不合他的型別,而一般的骨髓移植需要30萬!30萬,一個人的性命等於30萬?我終於知道金錢的威力瞭。我和他沒攢下錢,父母、親戚能力也有限,可我不能眼看著他死啊!

《3》

為瞭從死神手裡搶回嘉誠,我必須弄到30萬。想過各種方法,都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最後,也是條可怕的路—-它斷送瞭我,但我至今不後悔,因為我挽救瞭嘉誠!

我被介紹到一個變態狂手裡。他不僅是Gay,而且是個變態狂,經常用牙齒、指甲、菸頭等把我的身體"雕琢"得斑駁陸離,慘不忍睹。自那以後,我滿目瘡痍,眼底有看不見的膿血流出。我已經不再是我瞭,說得嚴重點,連狗都不如瞭……這些我都忍瞭下來。當時我只有一個念頭:給嘉誠治病。嘉誠,他是我抵擋這個世界的盾牌。

我提出來提前預支30萬,條件是支付我的一條命!—-結果真如我所言。當嘉誠的移植手術成功時,我卻漸漸遠離瞭他。我告訴他這些錢是我向一個有海外關係的朋友借的,我要暫時聽他調遣。事實上,我染上瞭艾滋病。這也是個俗套的故事,可我沒能創造奇蹟走出俗套。上帝沒有特別優待我,給我植入瞭罪惡的毒菌,它迅速蔓延壯大,我迅速凋零。

2005年8月17日,嘉誠順利出院。從那時到現在,他一直找不到我,因為我在"外面"為我們的幸福"打拼”。其實我就在本市郊區一間封閉的房子裡—-就是我現在的地方,靜靜地等待著離開的日子。我快要走瞭…… 我就要走瞭。我望著眼前這一堆白色藥片,只要吞下它們,我就會平靜地睡去,永遠香甜地睡去。當然,不借助這些我也會在不久之後死去,只是我覺得沒有必要再讓生命延續下去瞭。對於過去的一切,我並不後悔,也不怨尤—-相反,我滿懷溫暖與謝意。我感謝父母,感謝他們賜予我生命,讓我來到這個世界感受到什麼是生活,儘管生活中辛酸多於甜美;感謝嘉誠,他讓我感受到瞭什麼是真愛,儘管我們之間的愛充滿曲折辛酸,但這愛讓我感到滿足,讓我這個普通的生命有瞭意義。我也深深地歉疚—-我不能堂前盡孝,枉費父母養育一場;我不能再和嘉誠在一起,不能再在這世上給予他溫暖和支撐,不能再給他做他喜歡吃的紫菜泡飯。還有那些曾和我生命軌跡相交的人們,如果我這個人曾經讓你感到難堪或者受到傷害,請原諒我!希望沒有我的世界會還你們潔淨和美麗。

對瞭,我想起一件小事。4年前的一個晚上,我和嘉誠在一公園約會,當時我穿著單毛衣有點冷,瑟縮著。嘉誠說真冷他可以抱一下我,便抱瞭我。當時假山背後有一對情侶我們沒有看見,他們正在接吻,女的睜開眼來突然發現瞭我們,嚇得一聲尖叫。男的惡狠狠地瞪瞭我們一眼後拉著女的走瞭,邊走邊說:“今天真他媽晦氣,碰到這樣讓人噁心的事!”

不知道為什麼,此刻我還以能夠想起"噁心"這個詞。對這個詞我並不陌生也不反感,只是希望自己在離開這世界之前,不再使人感到噁心,如汙穢之物一樣。

我希望自己是乾淨的,一切舉動都能展示到陽光下—-如果我們永遠被認為"不潔”,我想就算是到瞭天堂我也會哭泣的!

死亡是另一種開始,走上這條高速通道後我的靈魂會迎風飛舞。我希望那雪白雪白的天堂裡有我需要的一切,那裡有閃亮溫暖的陽光,甘醇美好的空氣,獵獵飄揚的彩虹旗,每個人都很靜,沒有喧囂不安的車來車往—-我是多麼嚮往那裡的一切啊!

對瞭,親愛的爸爸媽媽,還有3天就是我25歲的生日瞭,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為我準備一個生日蛋糕。希望你們可以給我點上蠟燭,為我祈福—-你們的兒子,他會在另一個世界活得更美好,謝謝你們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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